
鞭屍胡適,代表康生之永生
湖南師範大學,這個培養老師的地方,其官方微博上引用胡適的名言「教育是給人戴一副有光的眼鏡,能明白觀察;不是給人穿一件錦繡的衣服,在人前誇耀——胡適。」原本很簡單的談教育,結果引來一群「考據派極左人士」亂嗡,把這位自由主義大師批成「漢奸、反動派、戰犯」。這鋪天蓋地的叫陣氣場,嚇不死活人,但很噁心活人。如同毛澤東時代的特務頭子康生復生,轉世輪迴在一群極左後生的腦袋裡,他們夢迴文革、心繫反右,勢把胡適「鬥臭、鬥垮、鬥死」。
極左之徒的最大問題,不是憎恨胡適,而是根本不認識胡適。他們從不真正瞭解他們所仇恨的一切。他們的世界觀停留在毛澤東時代的仇恨主義中,認為今天的一切文明都是毒草。他們以為自己披著「馬列主義」、「愛國主義」的外衣,其實壓根不識字、沒文化。他們將一切社會弊病歸結為美國、日本、台灣、印度等等等。他們甚至根本不懂什麼是馬克思主義、什麼是民主自由。極左人士的大批判,如同沒穿衣服的思想裸奔,還洋洋得意道:「誰敢奈我何!」 胡適那句話很對——「教育不是給人穿錦繡的衣服,在人前誇耀」,只可惜思想近視的極左之徒們連眼鏡都不願意戴!
這次攻擊胡適的,有起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言的極左人士毛星火。有上海司法行政體系的公務員楊華。他們能大行其道,與部份官方人士的默許甚至縱容有很大關聯。這是中國改革開放以來的最大悲哀——曾經深刻影響了中國現代史的自由主義思想家、哲學家、教育家,死後數十年還要被一群無知無識之徒鞭屍侮辱。這當然是歷史、是言論自由、是整個中國社會的嚴重倒退。這件事,毫無疑問將寫入當代中國思想史。
胡適之所以被一些人仇恨,是源自他對自由的信仰。在中國共產革命的狂飆中,他始終沒有支持中共,因而成為1949年中共公佈的「戰犯」之一。他自己選擇遷居台灣,他留在中國大陸的兒子與他劃清界限、對他展開批判。1954年11月5日,《人民日報》刊發文章〈肅清胡適的反動哲學遺毒——兼評俞平伯研究《紅樓夢》錯誤觀點和方法〉,以批判《紅樓夢》研究的名義,清除思想界中的胡適影響。改革開放後的中國,胡適重新被尊崇、被理解、不再是禁區。但過去十年,胡適再度被極左勢力貼上「漢奸、反動派、公知鼻祖」等標籤。究其原因,是胡適的親美、自由主義價值觀,引起當代中國保守派和極左派的敵視,因此而成為箭靶。
批判胡適的行徑,國民黨也做過。1929年,國民黨上海黨部負責文宣的陳德徵,向胡適發起挑戰,認為胡適「反對訓政、保障人權」的主張是「違反三民主義」。這場論戰在思想史上被稱為「偉人與癟三的對決」。如今,國民黨的黨棍沒了,來了一批新的小黨棍。縱觀輿論場,黨棍也分等級。學界、精英中的大黨棍至少還知道基本的「臉面」,下手前會思考「會不會難看?」小黨棍因為沒文化,所以沒羞恥。他們沒有張春橋的陰,沒有康生的狠,沒有姚文元的準,只會大喊「漢奸!戰犯!反動派!」面對胡適這種思想大家、文化巨人,「不要臉」成為小黨棍、極左之徒的榮譽勳章。
湖南師大的脊梁沒了
這次事件中,湖南師大的做法令人無比遺憾和痛心,喪失了大學應有的風骨。
談起湖南師大,我印象深刻的是它校門口的牌坊,至今還是文革遺風,正中央是紅五星。如果有洋人不認識中文,還以為到了哪個軍校。再者,當年抗戰時期的長沙會戰,方先覺將軍領導的國軍第十軍,其陣亡將士墓後來完全被毀,墓區成為了今天的湖南師大校園,碑墓殘石尚存。但湖南師大對此是一點表示、一點羞愧之意都沒有,好像這一切沒有發生過。
這次更離譜,作為中國教育部重點大學的湖南師大,竟然扛不住幾個極左之徒的叫囂,學校領導層保官位重於保風骨,居然嚇得把胡適的名字刪了。這刪去的不僅是胡適之名,而是學術的尊嚴都賠上了。如果連知識分子起碼的風骨、氣節都沒有,湖南師大如何培養將來教書育人的老師?最多也只是培養康生、姚文元之流罷了。
若極左思潮蔓延台灣 將悔之晚矣
面對愈加瘋狂的極左浪潮,無可迴避,唯一的方式就是正面反擊。中國大陸當年的正義人士約架左派教授吳法天、海南大學學生丟鞋司馬南,都證明了一個真理——對待極左,批判的武器代替不了武器的批判。當然,文明時代,鬥爭文明與野蠻的碰撞、是智慧與愚昧的對決、是自由與奴役的博弈。
不由想到在台灣因主張武統而被勒令離境的陸配,其享受台灣健保的同時卻武統言論氾濫,本質上就是極左上身、紅衛兵翻版、文革遺毒——如同一方面享受父母養育之恩,一方面與父母劃清界限。不過他們進化升級成了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嘴裡喊著「愛國的主義」、心裡想著「愛國的生意」。但煽動武統,其無知與仇恨,卻與當年文革中的「革命小將」毫無分別。
當代的極左思想敵視歐美文明,執著和迷戀抽象化、情緒化的民族主義、用國族認同否定民主自由、綁架個人選擇、信奉武力至上的帝國主義原則。若任其氾濫而不加以宣導和執法,哪天胡適在台北的墓、方先覺將軍在五指山的墓,都有可能遭殃。畢竟,2019年11月,蔡元培先生在香港的墓,就被極左之徒以「對抗香港廢青」的理由破壞過。
如果哪天,你打開電視新聞,發現胡適的墓碑被潑墨、白崇禧的墓地被鑿開——那真是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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