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鋒利審視自我 / 陶喆

布克文化【因為有夢，所以我存在！】 2013-07-15 15:44

Cover Story 封面人物

放下鋒利

審視自我

陶喆

採訪 / 李敏芝、潘巧芝攝影 / Ayen Lin

妝 / 高秀雯(美少女工作室) 髮型 / Dick (H-Park)

特別感謝 / 種子音樂

四年，在日新月異的娛樂圈裡是一段相當長的時間。不少藝人背著怕被忘記的包袱，只好不斷消耗自己來換取觀眾的目光。即便是被尊稱為「音樂教父」的陶喆，在推出新專輯【再見你好嗎 Hello Goodbye】的主打歌《勿忘我》時，也引發外界不少揣測，對發表這首歌背後的用意和動機感到好奇。

為什麼這麼久才推出新專輯？陶喆不諱言，去年父親的逝世帶給他不少的影響：「其實我沒有想到這麼快就面臨到這件事情，因為爸爸的身體一直都不錯。在他生病的那段期間，我還是有發一些廣告歌或公益作品。他的事的確讓我有一陣子無法創作，直到後事辦完的兩三個月，我才覺得自己終於平靜和沉澱下來，進入可以創作的狀態。」

陶氏創作的品質保證

雖然心情已經恢復，但當時的陶喆並沒有足夠的動力促使他繼續創作，這也讓他有一些害怕和恐懼：「我沒有固定每年發片是因為我希望在每一張專輯裡都能跟聽眾分享我的收穫，而不是像算數般機械化地寫好10首歌就交出去，那沒有任何意義。對我來說，好的專輯一定要有內容，所以沒有創作動力是蠻可怕的一件事，對每個創作人都一樣！」

再見意味著新的開始

人們常說「有捨才有得」，當你終於能夠放下一些，才能再有空間去容納新的東西。這也是陶喆近幾年的最大感受，不過一開始他並沒有以這個為方向去製作新專輯。「再見你好嗎」這個主題，是因勢利導而成的作品：「專輯裡有些歌不是近期寫的，像《勿忘我》是【太美麗】時候的作品，只是當時沒有收在專輯裡。在我跟企劃討論專輯主題時，突然發現已經完成的五、六首歌雖然不是同一個作詞人寫的，但都有著「放下和迎新」的共同主題，於是我們就順著這個思路，想出了『Hello Goodbye』這個名字。」

那「Hello Goodbye」有什麼意義嗎？陶喆表示，世界上很多語言的「再見」和「你好」都是用同一個字，像夏威夷的「Aloha」、歐洲的「Ciao」等等。這個反差表示著，再見不一定是結束，也可能是開始。既然再見不是結束，那我們更應該要勇於面對，在離別的時候好好與對方溝通，不要草草了事以免留下遺憾。很多人會用逃避的方式去面對離別，那不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這幾年我賣掉了好幾台很心愛的車子，有一台甚至跟了我差不多十六、七年。當決定要把它賣掉時，我非常掙扎。可是我現在很少回美國，車子都沒人開，放著很可惜，只好賣掉。我還特別拜託朋友要找一個會珍惜它的新車主。」陶喆強調說，這幾年的經歷讓他學會了放下。

創作一定要「唯我獨尊」？

當一個人懂得放下之後，自然就會多了包容，這也間接促成了陶喆與盧廣仲和蔡健雅的合作。只是人與人之間的合作本來就不簡單，因為大家都來自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背景、個性和想法，尤其是對於風格鮮明的創作人來說，更需要時間去磨合。以前的陶喆創作時喜歡掌控一切，他認為創作人一般都有強烈的主觀意識，因為創作就是要表達自己的觀點，甚至可以狂妄一點的說：「我的想法就是最好的！」所以大部份創作人不喜歡跟別人合作。而創作者的賣點就是個人風格，如果風格被接受，那就是藝術。不被接受，那就是垃圾。他以自己為例，如果在出道的第一、二張專輯就要他跟別人一起創作，他會極度抗拒。甚至是自己寫了一半的歌詞要交給別的作詞人寫時，別人改兩個字他就會受不了。一直到工作夥伴跟他說：「David，你會因為改這個東西而多賣或少賣一張專輯嗎？」，這才讓他恍然，不再糾結在「為什麼改我東西？」的牛角尖上。

音樂有著奇妙的巧合

不但在因緣際會之下偶遇蔡健雅和盧廣仲，陶喆還表示，這次選用尼龍弦吉他的音色來貫穿整張專輯，也是出於偶然的想法，而這種奇妙的巧合更是音樂迷人的地方：「一開始我對新專輯沒有任何想法，只是單純覺得，最近很少聽到尼龍弦吉他的聲音。這個九Ｏ年代流行的樂器，什麼時候被淡忘了？於是我想把這個樂器再度介紹給老朋友、新朋友。尼龍弦吉他的音色比較細膩，非常適合用來表達情感。至於它跟我後來發現的專輯主題有著非常緊密和貼切的結合，那又是後話。」

當音樂才子碰到個性才女

「10年前蔡健雅做英文專輯時我們有合作過，之後很久都沒見面。有天我在餐廳遇到Tanya，想說邀請她來我家。起初她還不太願意，約了好幾次才答應。我跟Tanya之間比較多意見不一樣，除非我有更好的理由可以說服她，否則我通常會順著她。」

不是因為市場才抒情

聽著陶喆坦然地說著這幾年的生活經歷，顯然他對父親的事情已經漸能釋懷。只是熟悉陶.音樂的人會認為，這次新專輯非常溫和，沒有以前那種態度和火氣。他自己也坦言，華語歌迷的確都比較喜歡聽抒情歌，因為比較容易入耳。但如果我們改從他的經歷著眼去看，「學習面對離別」不正就是他這幾年來的生活體驗嗎？那以這個方向來創作又有什麼問題呢？

許多歌手會將專輯形容為自己的孩子，陶喆也不例外，可是並非因為有「懷胎十月」辛苦生出來的感覺。反而是因為他用不干預的方式來讓音樂可以自由發展：「我不會刻意設計或引導作品的走向，就像我們不可能要求或強迫孩子成為我們理想中的樣子一樣。舉例來說，【黑色柳丁】剛推出時，很多DJ跟我說很難聽。可是到了後來，同一批DJ又跟我說覺得越聽越好聽、很過癮。所以沒必要去強迫自己的作品要長成什麼樣子。當然有些音樂是先企劃好再去製作的，那也可以。但如果是別人幫你企劃的話，我會覺得不夠真實！」

或許是因為「教父」這個稱號，讓我們對陶喆的音樂總是有所期待，甚至重口味的人會希望他能再次引爆一些火花、挑戰一些話題。所以當他表現的東西與大家期待有落差，尤其是表達「情感」這種千古不變的主題，就引發了一些「創作疲勞」、「遷就市場」、「不再陶.」的批評聲浪。時間在走，人也在變，隨著歲月和經驗的累積，想分享不一樣的體會也是理所當然。真實而深刻仍然是陶喆的特色，一絲一毫都沒有改變。至於能不能接受他在其他方面的轉變，就在你的「一念之間」！

當小隊長遇到教父

這次與盧廣仲和蔡健雅的合作，為樂迷帶來驚喜和新鮮，不過這並不是陶喆一開始的計畫：「在偶然的狀況下，我在KTV遇到廣仲，他跟我說以前參加比賽時有唱過我的《心亂飛》，當下我們就點了一起唱。後來我邀請廣仲到我家玩音樂，本來也沒有預期一定要有什麼結果，只是想單純的交流一下，玩著玩著好像有一些感覺。雖然他很年輕，但包容性很強，非常容易溝通和願意嘗試不同的東西。但這也可能跟我們年齡有點差距，他尊重我有關。」

※原文刊載於2013年7月號《KKBOX音樂誌》。更多介紹請按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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