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今周刊陳玉華

在唱片低迷環境中，蘇打綠是一個「無法無天」的樂團。

磨6年，講一個音樂概念；

花10倍預算，要看音樂「活著」的樣子；

一張唱片訂1200元天價，相信自己跟iPhone一樣有價值。

他們逆著市場走，卻受到歌迷高度接納。

小巨蛋三場演唱會秒殺；最貴的專輯登上年度銷售冠軍。

蘇打綠瘋狂地相信：「只有妄想，才能碰到夢想」。

早上10點，穿著帽T的蘇打綠老闆林暐哲走進音樂廳，德國指揮家魯夫（Bernd Ruf）早他5分鐘到現場，正在搬著琴譜架，林暐哲不好意思地緊隨背後，將倉庫中的一張張紅椅子搬出，在幾近廢棄的音樂廳，擺出上百支麥克風與龐雜的錄音器材。晚上，這裡將舉行一場神祕的世界首演會。

受邀的觀眾包括線上串流平台Spotify 、iTunes等採購高層、《柏林日報》等德國媒體記者，還有柏林街上的唱片行老闆與PUB裡的DJ……，他們全都因為一張邀請函而來。

「這張專輯，是蘇打綠最難唱的一張……要是LIVE搞砸了，豈不丟台灣的臉？特地來看的嘉賓會不會嗤之以鼻，想說，有必要大費周章跑來柏林嗎？總之，莫名其妙、灰心喪志的自我詰問，不斷纏繞著我……。」蘇打綠主唱青峰出發前密集練唱，想到要一氣呵成唱完80分鐘LIVE，他說，膀胱抽痛，連續2個多月。

「錄音室唱壞了可以重來，但找觀眾來聽LIVE，絲毫不能出錯，這是要給蘇打綠的殘酷異境，生命本來就不可能倒著活。」林暐哲說，2009年蘇打綠發想「韋瓦第計畫」時，就設定春、夏、秋、冬4張專輯，分別到台東、倫敦、北京、柏林現場錄音，終章《冬未了》要以交響樂磅礡呈現，難度最高。

連柏林交響樂團的指揮魯夫，都以「瘋狂的燃燒」，來形容這個亞洲流行樂團。

整張專輯製作時間長達1年多，樂譜寫了300多頁，工作人員跑了4趟德國；往返數百封mail，演奏者的車馬費、加班津貼；德國，台灣兩組MV同步製作……「結果，變成一個『無法無天』的計畫。」

蘇打綠總共花了3500萬元，製作《冬未了》專輯，是一般唱片製作費的10倍以上。現實上，台灣唱片業每年以15％的跌勢未歇，蘇打綠2004年出道那年，台灣的專輯總銷售金額還有44億元，2014年首度跌破10億（9.8億元），不到10年前的4分之1。同業都問：「蘇打綠瘋了嗎？」

「別人考慮的是，唱片市場賣不賣？」但林暐哲直言：「別自欺欺人了，市場早就不在了。」

「唱片崩盤是事實，但捫心自問，為什麼大家不再買CD，是盜版？網路？還是我們自己沒把音樂做好？」林暐哲說：「過去10年我跟蘇打綠唯一相信的事情，就是『在做對的事之前，先把事情做好。』」

更多精彩內容，請參閱最新一期《今周刊》(第990期)。

延伸閱讀》

黃子佼：不讓給我機會的人失望

蘇打綠 不妥協的妄想│今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