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和俄國近來在美中對抗升高,以及西方對俄國的制裁下結成更親密的戰略夥伴。不過,中俄這兩個非正式盟國的「結伴不結盟」關係也受到矚目。專家關注,中俄在從烏克蘭、中印邊境衝突到阿富汗等不同的地緣政治場景中,既合作又競爭的關係,是否會對兩國當前的友好關係帶來變數。
西方為共同敵人 中俄加深合作
中國與俄國近來頻頻展現兩國的深切交情,中國外長王毅今年初表示,中俄關係在今年進入新的發展階段,7月11日在北京慶祝「俄中睦鄰友好合作條約」20週年的招待會上,他更以「不是盟友、勝似盟友」來形容新時代下,中俄友好的戰略關係;但這層非正式盟友的結伴關係,也頗令人玩味。
莫斯科和北京都相信可以從彼此身上受益,尤其在和美國的對抗已經成為無法走回頭路的現實下,中俄兩國深知,要和美國的軍事力量在全球的影響力相抗衡,最佳的狀況是中俄共同行動,或者是同時行動。
去年10月,俄國總統蒲亭(Vladimir Putin)首次明確提及莫斯科和北京間建立正式軍事聯盟的可能性,他表示,這在「理論上是可能的」。不過,俄羅斯專家指出,俄中要正式達成軍事合作協議的可能性仍很小,蒲亭評論的最大用意是在向華盛頓當局釋放訊息,不要再升高兩國間的緊張情勢。
非正式盟國的麻吉情份 地緣政治恐設變數
事實上,中俄間當前的友好關係,要比單純的夥伴關係來的複雜。
智庫「21世紀研究計畫」(Project for Study of the 21st Century)創辦人艾普斯(Peter Apps)在路透社的專欄中分析,若爆發戰事危機,像是中共侵犯台灣或俄國再次入侵烏克蘭,中俄同時行動有著明顯利益,尤其顯現在擾亂美國的軍事力量上。然而,和平時期的現實則更加複雜。
中國近年來以「一帶一路倡議」(BRI)基礎建設計畫拉攏中亞國家,不過,俄國仍將這些前蘇聯加盟國視為自家後院,使得中國在此擴張影響力的行動面臨微妙的平衡拿捏。
對於俄羅斯來說,冷戰結束後,其影響力在全球舞台逐漸式微,現在它顯然想要與美國和中國並列為強權。而過去30年來逐漸崛起的中國,則在覺得受到孤立時,特別看重俄國的支持。
然而,中俄的各自企圖,有時為複雜的地緣關係帶來更多緊張。
去年中國與印度因喜馬拉雅山邊境爭議爆發衝突,讓中印關係跌至數十年來新低,莫斯科在將自己定位為調解者的角色時,卻一面在中印對峙持續的當下,出售軍武給印度,讓中國大批愛國人士氣炸,認為此舉形同俄國在中國背後捅刀。
烏中關係升溫 中國低調以對
而北京近年來藉由投資加深和烏克蘭的關係,也成為中俄間避而不談的議題。
儘管烏克蘭與俄羅斯的對抗不斷惡化,但中國已悄然成為烏克蘭最大的外國投資者。中國和烏克蘭7月4日簽署了一項基礎設施協議,北京將在烏克蘭全國各地建造港口、鐵路和提供其它必要服務。
北京也在COVID-19疫情間,向拒絕接受俄國疫苗的烏克蘭提供其自家疫苗,不過,此舉引來烏克蘭國內親俄派的質疑聲音,認為這會形成對北京的依賴。
即便在今年初,俄國派遣上千名軍力到俄烏邊境引發緊張,讓烏克蘭在軍事合作上更加往西方靠攏,不過,烏克蘭同時也展現和中國更加親密的關係。在兩國投資協議達成之前,烏克蘭從一項要求中國讓獨立觀察員進入新疆,就北京涉及侵害維吾爾穆斯林人權進行調查的國際聲明中退出。
中俄結伴不結盟 長期友好關係待考驗
但是相較於中國在全球各地的投資合作計畫,北京對於它與烏克蘭升溫的關係顯得低調,這可能是顧及會引來與莫斯科的對立。俄國對烏中關係發展的立場還很難斷定,但有區域專家指出,俄國可能寧願看到烏克蘭向中國靠攏,而非靠往西方。
此外,在美國從阿富汗撤軍完成後,該地將成為中國和俄國另一個既合作又競爭的場域。中俄兩國都看到,美軍撤離阿富汗後的殘局,對他們想要擴張在該國的影響力有利,雖然當地不穩定的局勢也讓他們感到憂心。
對於中俄來說,目前的「結伴不結盟」的非傳統關係在許多方面顯然有效,不過,長遠的友好關係仍有待觀察。
更多中央廣播電臺新聞
到處都有中國的影子 中俄烏之間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矛盾關係
北約秘書長:中俄軍政合作增加 構成新危險
俄中加強軍事與政治合作 北約秘書長:帶來新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