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性向個資成國安問題 美逼中資出售Grindr【同志資安戰2】

千萬性向個資成國安問題 美逼中資出售Grindr【同志資安戰2】

毅傳媒 2021-01-21 09:30

文字撰稿:黃彥宏
美術設計:林佳欣

全球最大的同志交友App「Grindr」,2018年光鮮亮麗來台高薪搶人才,不料,僅過了2年在台灣形同「解散」,《毅傳媒》掌握,整起事件追根究柢與美中貿易戰有關,台灣Grindr員工成了雙方角力夾縫中的受害者,先是被賣給中國企業,又遭美國政府認定「危害國安」,再度賣回美企手中,而台灣辦公室在這一來一往中,隨之風雨飄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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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傳媒》調查發現,Grindr的經營權多次易手,中國大型遊戲公司「北京崑崙萬維科技」因看準了同志「粉紅經濟」的大筆商機,在2016年先以0.93億美元收購Grindr 60%的股份,2017年5月又以1.52億美元收購了Grindr剩餘的股份,自此Grindr成為100%的中資控股公司。

中國崑崙萬維入主Grindr之後,開始整頓公司管理層,台籍旅外工程師陳俊仰在隔年2018年接任總裁,一上任Grindr就決定進入台灣市場招募人才,據悉是看準台灣對LGBT族群友善、工程人才優秀、工資相對便宜等優點,在台發展初期也是有聲有色,擴張速度極快。

知情人士透露,Grindr不直接用分公司、子公司進入台灣招募,選擇名義上「外包」授權給台灣基達科技公司,是為了「美化財報」,由於Grindr有在美國IPO上市的計畫,母公司崑崙萬維科技於同年8月,已向中國證監會提交海外申請,希望透過融資進一步擴大事業版圖。因此,初期在台採取外包廠商的模式,就不用在財報認列龐大損益。

另外,當時的Grindr是100%「中資」公司,要來台設點須經過經濟部投審會的嚴格審查,因此不如透過外包廠商的形式,規避繁複的申請、繳件、審批等流程。

Grindr在2014年的宣傳標語,公司短短創立僅5年時間,已在全球192個國家、累積了700萬的用戶,隨後註冊用戶數更連番飆漲,2017年已到達2,700萬用戶,人數一直持續上升。圖:翻攝自Grindr臉書

然而,美夢卻非一蹴可幾。Grindr公司在同年爆發嚴重的「資安風暴」,外媒揭露,多年來Grindr一直向Apptimize、Localytics等第三方公司,提供用戶的HIV感染狀況,甚至共享GPS位置、性別、關係狀態、電話ID等個資,這2間公司是幫助優化APP與服務的「外包」軟體公司。

有鑑於軟體公司對用戶個資的保護,一直是眾人關注的焦點,Grindr服務的又是同志族群,資訊內容更為敏感,至今在一些國家、社會裡,同志仍屬於較隱晦、甚至不合法的族群,此次資安醜聞,引起了相關利益團體關注。根據外媒統計,Grindr在美國的註冊用戶約占了總用戶的1/3,也就是說如今光美國可能就突破了1,000萬用戶。

同志交友App Grindr上升至國家「資安風險」層級,被當成美中貿易戰的談判籌碼之一。圖:翻攝自Grindr臉書

當時,全球正碰上美中衝突逐漸升溫,最終走向眾人熟知的貿易戰、新冷戰的過程。時任美國總統川普在2018年8月簽署了《國防授權法》,擴大美國海外投資委員會(CFIUS)的權限,允許CFIUS審查任何外資對美國企業的投資,不限於公司併購案,川普政府稱此舉,是為了阻擋中國竊取美國技術。

不過,中資控股的Grindr並沒有馬上被抄,仍安穩地過了幾年,直到2020年中,美中貿易戰如火如荼在各領域開打,升級成兩大體系的新冷戰,CFIUS終於開鍘Grindr。

《路透社》曾報導,Grindr授權北京的工程師獲取百萬美國用戶的個資,因此CFIUS以「危害國安」為由,要求崑崙萬維科技必須100%出脫持股,雙方達成協議在2020年6月底前賣掉Grindr。

最終,崑崙萬維科技以總價6.085億美元的高價,將98.59%股份售予美國科技創投公司San Vicente Acquisition,剩下的1.41%股份則由Grindr高層、核心人物等持有。

對比北京崑崙萬維科技公司能搜到許多公開資訊,新東家San Vicente Acquisition LLC則非常神秘,網路上連公司logo都找不到。圖:翻攝自崑崙萬維科技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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