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為轉型正義！原住民歌手抗爭2644天「睡在沒有屋頂的地方」　準備拔營返回台東

以〈流浪記〉聞名歌壇數十年的歌手巴奈，為了要求政府「完整劃設原住民族傳統領域」，在凱達格蘭大道與二二八公園抗爭二千六百四十四天。在拔營返回台東內本鹿祖居前，由時報文化出版了第一本自傳《巴奈回家》。五月四日下午，兩百多位，包括蔣勳、馬世芳、李雪莉、馬躍.比吼、謝旺霖⋯等文化界人士，及原住民朋友們與巴奈的歌迷齊聚華山文創園區舉辦的新書發表會，為她祝福。

 

這本將近三百頁的傳記，由退休隱居台東多年的資深媒體人徐璐，經過三年的訪談、調查，與巴奈聯手寫出她的成長故事，細述她和丈夫那布在凱道和二二八公園渡過七年「睡在沒有屋頂的地方」，多次被警察驅趕的艱辛與堅持，也寫出原住民族群被迫離開家園、失去土地的歷史，使這部歌手的傳記有了史詩的厚度。

 

▲ 凱道抗爭期間，巴奈和丈夫那布，累得在路旁睡著。（蔡名修攝影/時報出版提供）

 

 

曾經陪同巴奈數日的蔣勳說：「我讀《巴奈回家》，我覺得不是在讀一本書，而是陪伴巴奈、那布、馬躍ㄧ起去認識他們流離的生命，陪他們ㄧ起哭、哭、哭，ㄧ起努力為回到山上祖居而掙扎，奮鬥。」蔣勳說，巴奈喚醒他對原住民文化的尊重。

 

卑南族的巴奈說，她二十六歲應徵「原舞者」工作。面試時，總監問她姓名。「柯美黛。」「我是問妳的族名。」她傻了，「我從小知道自己是原住民，但『族名』是什麼？原來我沒有名字！」

 

《巴奈回家》以溫暖親切的語氣，以ㄧ段段真實的故事，敘述在漫長的歷史上，原住民族被強制遷徙，「被迫」放棄名字、語言、祖先傳統領域的承繼，喪失族群的文化記憶，成為漢人社會的從屬，在祖先的土地上流浪，那是巴奈個人的生命歷程，也是原住民族共同命運的縮影。

 

 

▲ 巴奈和那布負重跋涉山路，奮力走回海拔ㄧ千五百公尺的內本鹿祖居。（劉曼儀攝影/時報出版提供）

 

 

跟布農族的那布相識後，巴奈更深入的探索自己的根源和原住民族文化與土地的關係。那布所屬的霍松安家族是最後ㄧ個被日本人拿槍押下山的部落。這二十三年來。那布和家族的耆老及後裔族人們克服萬難跋涉山路，回到海拔ㄧ千五百公尺的內本鹿，去重建家屋。因為原住民的文化與他們生活的山林無法分開。

 

年輕的「柯美黛」從自我認同的迷惘，走上族群命運的反思與奮起。二○一七年，原住民族委員會以行政命令，把原住民傳統領域限定在公有地裏，徹底違反「原住民族基本法」。原民會公告了日月潭邵族和烏來泰雅族的傳統領地，行政院又撤消了邵族的傳統領域。

 

為了「轉型正義」，巴奈、那布和他們的同志們在凱道與二二八公園，用歌聲和藝術活動，努力喚醒政府落實原基法的精神。五月二十日，巴奈和那布將離開二二八公園，回到台東，也會再回到內本鹿家屋，繼續重建家屋，和族人一起種小米，同時在山上逐年開始長住，以實際行動「回家」。

 

 

▲ 五月二十日，巴奈和那布將離開二二八公園，回到台東，也會再回到內本鹿家屋，繼續重建家屋。（林庭宇攝影/時報出版提供）

 

 

拔營，不是結束。巴奈說，他們用十分之一的生命，大聲說出自己的想法，推動社會對原住民族的瞭解。她希望《巴奈回家》這本書可以陪伴年輕人，在回家的路途上，繼續往前走，「為了文化的傳承，為了族群的尊嚴」。